我国最早的王陵
孟昭凯
牛河梁积石冢规划之大，可谓我国最早的王陵。现在牛河梁遗址群有编号的16个地址中，有14个地址都是积石冢，现已开掘的有：第二地址、第三地址，第五地址和第十六地址。
积石冢的营建进程大致是，先平坦山头并垫土，然后确认并砌筑冢的四周圹界。圹界内筑墓，较大的墓下挖较深的墓圹，圹底砌筑石棺。小墓则直接砌石棺。在墓葬到达必定规划后，特别是首要墓葬安顿后，在墓群顶部先封土，再积石。所用石料首要为白色的硅质石灰岩。并由外向内层层起台阶，一般为三层台阶。顺石台阶成排立置无底筒形陶器，开始构成冢的规划。
牛河梁积石冢都置于山岗顶部。山岗的海拔高度550—650米。每个山岗上的积石冢数量不一样。有的一岗一冢，如牛河梁第三地址；有的一岗双冢如牛河梁第五地址，有的一岗多冢，如牛河梁第二地址。
第二地址为东西一线铺开的6个修建单元，其详细布局为：祭坛居中，西侧顺次摆放两座积石冢，远端为一号冢，近端为二号冢；东侧也顺次摆放两座积石冢，远端为五号冢，近端为四号冢。祭坛北侧为六号冢。
一号冢，坐落二号地址墓地的最西端。该冢第一层石台阶只保存了东北两头，北边存长26.8米，东边存长19.5米。北与东两头相交处的东北角保存最好，冢为正南北方向，呈规矩的长方形。从北边砌石可知，该冢界由外向内层层高起，起三层台阶，第二、三层台阶内侧各摆放彩陶筒形器群。冢内共开掘27座墓。在冢的东西中轴线上有两座并排的大型墓，墓壁南侧为台阶式。此东西轴线以南为中小石棺墓群25座，东西摆放，头尾相接，共4排。第4排以南还见零星墓葬散布，似有持续向南延伸的趋势。随葬玉器较多的墓葬有4号、21号墓。
第4号墓，是一座较完好的石棺墓。墓口长1.98米，宽0.40.5米，墓顶以石块封堆，下搭有石盖板，棺壁为石板立置。墓主人头向东，仰身直肢。随葬3件玉器，头下枕一斜口筒形玉器（亦称马蹄形玉箍），胸部置2件玉猪龙，两相背对。
第21号墓，这是一座规划较大，随葬玉器较多的土圹墓。存深1.12米，穴底筑石棺，四壁为平铺的石灰岩石板，共砌六层，无顶盖和底板。石棺口长2.1米，头宽0.48米，尾较窄，内葬1人，头向西。随葬玉器20件，是现在发现的随葬玉器最多的墓，计有斜口筒形器1件、兽面玉牌饰1件、勾云形玉佩1件、玉龟壳1件、琮式玉珠1件、管形器1件、双联玉璧2件、玉璧12件。其间斜口筒形器在头顶上方，玉龟壳在胸部右侧，琮式玉珠在腹部，兽面玉牌饰在腹部中心，右手腕套一玉镯，玉璧置于上臂部左右两边和下腿部。
牛河梁遗址第三地址
此外还有部分二次葬墓，有单人二次葬墓和多人二次墓葬。如第7号墓为多人二次葬墓，内葬3人，三堆人骨各置一角，并有规则的成束东西顺放，并在人骨上各置有玉璧或玉镯。
二号冢坐落祭坛西侧，相距2米，近正方形，方向正南北。与一号冢并行摆放，东距一号冢仅3.3米。该冢第一层石砌台阶的东西边保存较好，别离长18.7米和15.8米。北界只保存东段，长17.5米，砌石台阶高度依山坡由北向南的斜度为一层到四层不等，南侧最高处为0.89米。冢的正中部方位一座石椁石棺中心大墓。此大墓以南还有规划较小的墓。大墓南侧发现的石棺墓共3座。其间一座有土圹，墓壁一侧起两层台阶，石棺较小，随葬玉镯1件，其间两座均为无随葬品的一般墓。
四号冢，坐落祭坛东侧，平面呈前方后圆形，南北长36米，东西宽20米，内有多冢。此冢分为上层积石冢和基层积石冢。上层积石冢方位偏于冢的北半部。冢界为东西两冢相套的形状。东侧一冢为圆形，起三层台阶，西侧一冢则多改变。东西两冢界在中部相交，西侧冢界压叠于东侧冢界，冢内未发现中心大墓和较大型墓，只在顶部发现以碎石垒砌的小墓。
基层积石冢坐落冢的南部。冢界以内遍铺碎石，其间散布有墓葬，墓内有南北方向的土坑，墓外有砌石和堆石，最外摆放一圈无底筒形陶器。土坑墓穴内有以立置的石板为墓壁，随葬品有玉器或陶器，数量甚少。
五号冢，坐落四号冢东北一侧，相距约0.5米。此冢南北长1.5米，东西宽10米，中部砌出一东西向石墙，将冢分为南北两部分，使整个冢呈“日”字形。在冢的南半部发现了人骨，但没有发现有清晰的墓葬。
六号冢坐落祭坛北侧，因前期被搅扰，只发现一座小墓，无随葬品。
第三地址坐落牛河梁第四道梁的山岗上，与第二地址相距200米，海拔高度为641.3米。只一冢，平面圆形，直径17米，周围砌石多已不存。冢的中心部方位一土圹石棺墓，东西长2.9米，南北宽1.35～1.85米。其他墓摆放在冢的南侧，共8座。环绕冢界有一道环壕。环壕现存2米左右，深度在1米左右，直径为18米，沟悉数凿入风化基岩，沟底有散落的积石冢石块，泥质红陶筒形器片等。出土玉器的墓为3号墓、9号墓和中心墓。
第五地址与第三地址同处一座山梁上，在第三地址以西882米，海拔高度618.4米。有东西两冢，冢间有一石砌方坛。冢界外发现了环绕冢体的环壕残段，直径达38米。已开掘的东侧一冢总规划直径20米以上，有三层圆形石阶，最内一层积石层层叠起。该冢中心部方位一座大墓。
第二地址一号冢第四号墓细部
第十六地址坐落牛河梁遗址最西端的西山梁南部的梁顶， 即“凌源市三官甸子城子山遗址”，海拔高度为556米，积石冢被一夏家店基层文明城堡所叠压，冢的上部多被打乱。该冢中心部方位一大墓。其他墓散布于中心大墓的南部。
牛河梁积石冢内设有中心大墓。这是红山文明积石冢最重要的特色之一。现在已开掘的牛河梁遗址第二地址、第三地址、第五地址和第十六地址都有中心大墓。中心大墓坐落冢的中心部位，有宽而深的墓穴。有的墓穴为到达必定深度而不吝开凿风化基岩，有的并起台阶。有大型石棺，以多层石板平砌，石棺内壁平齐。有随葬玉器，玉器数量多、品种全、选料精、工艺考究。
牛河梁第二地址中心大墓，坐落第二号冢内的正中部位，有土圹，深不过1米，内筑大型石棺，长2.21米，宽0.85米，墓壁为石板平铺。石棺以上并砌石台阶。石台阶从四壁筑起，共3层。第三层石台阶已高出墓口和地上，高出地上的砌石部分做出一石椁式方台。方台每边长3.6米，高出墓口0.65米。惋惜此墓前期被严峻扰动，未见完好人骨和任何随葬品。
牛河粱第三地址中心大墓，坐落冢的中心部位，是一土圹石棺墓，东西长2.9米，南北宽1.35～1.85米，深0.9米。石棺以石块平砌，长1.8米，宽1.5米，墓底未铺石。内葬单人，仰身直肢，男性，头向西北。随葬玉器3件：头下枕一马蹄状玉器，胸部置一玉琮形器，右腕戴一玉镯。
牛河梁第五地址中心大墓，坐落东侧第1号冢的中心部位偏西一侧，方向119°，有大型土圹，墓口长3.8米，宽3.1米，深 2.25米，墓穴大部分已凿入风化基岩。墓壁起台阶，南北两边起三层台阶，东西两边起两层台阶。有大型石棺， 以长条形石板平砌，每边约6—7层，前后挡板并以整块石板立砌。棺内壁长1.98米，宽0.55米，无底板，有顶盖，为大块石板叠搭而成，盖板以上并有封石。单人仰身直肢葬，为晚年男性，头向东。随葬玉器7件，勾云形玉佩、箍形玉、玉镯各1件，玉璧和玉龟各一对。勾云形玉佩置于右胸部，为竖直，反面朝上，下压一箍形玉，右腕上套一玉镯，头部两边各置一大型玉璧，两手各握一玉龟。
牛河梁第十六地址中心大墓，坐落冢的中心部位。凿山为石穴，长3.9米，宽3.1米，深近5米。三面竖直而下，一面有斜坡。有大型石棺，以长条石板砌成。每边约10多层，棺内壁长约 2米，宽约1米，有顶盖，为大块石板叠搭而成，盖板中心部位有一用小石板砌的竖井，高约1米。盖板上封土积石，最上层用风化基岩掩盖。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单人直肢葬，随葬玉器6件。头下枕一板状玉凤，左胯下一玉人，右腕套一玉镯，胸部置一玉箍，绿松石坠一副2件。这是牛河梁已知规划最大，营建最难，结构最共同的大型墓葬。
牛河梁积石冢的中心大墓具有唯一性，即有冢群的山冈上，不论有几个冢，只要一个冢设置中心大墓。如牛河梁第二号地址共5个冢，但只在第二号冢设有中心墓。第五号地址有东、西两个冢，也只在第一号冢内设中心大墓，这样看来，在有冢群的山冈上，冢与冢之间也有主次之分，设置中心大墓的冢应是主冢。
牛河梁积石冢一冢多墓，有中心大墓的主冢和没有中心大墓的冢内都有多个墓葬。这些墓葬都以石板和石块砌筑石棺，较大的墓有土圹，墓底筑有大型石棺。小墓无显着土圹，但也有石棺。大墓有随葬玉器，小墓没有玉器随葬。如牛河梁第二地址1号冢已开掘墓葬27座，东西中轴线上对称摆放两座大墓，中轴线以南有4排石棺墓计25座。两座大墓都有土圹，墓口近方形，长宽各在3～4米之间，墓深约2米，墓穴的大部分已凿入风化基岩层。墓的南壁起三层台阶，东、西、北壁则陡直。紧贴北壁下方筑石棺。用十多层石板其他垒砌，非常整齐。随葬玉器别离为5件和6件。
第五地址一号冢第1号墓细部
牛河梁积石冢墓上封土积石构成土石状丘顶。正常的状况是墓地的主体部分掩埋结束后，即在墓上封土，土上积石，然后构成地上修建，冢顶积石以石块堆砌。冢的周边选用边际加工的平齐石料砌筑石墙。石墙选用“错缝法”砌筑，一般起三层，上口平齐。如果是坡地则就坡而筑，石墙层数也有不同，但都坚持上口平齐。积石冢形状根本为方形、圆形两类。
牛河梁积石冢上竖置成排无底筒形陶器。这种筒形陶器都为泥质红陶，壁厚，多在口下饰弦纹，腹部绘黑彩，也有半面彩绘的做法。它的最大特色是皆无底部。标准较大，一般为成排地竖置于冢的石砌台阶外侧。
牛河梁积石冢唯玉为葬。积石冢内的墓葬随葬品，陶器甚少，大都为玉器。现在在已开掘的归于上层积石冢的54座墓中，有随葬品的墓27座，其间有玉器随葬的墓26座，占有随葬品墓95％以上，并且中心大墓和其他较大型墓都只葬玉器，标明只葬玉器已是牛河梁积石冢掩埋的一种特定准则。
牛河梁遗址一切的积石冢群中都发现了中心大墓、大墓、中小墓和隶属墓，随葬玉器也是中心大墓、大墓数量多、品种多、层次高，墓的方位也有差异，一般中心大墓在冢的中心方位，靠北侧，向南侧顺次为大墓、中小墓等。这种墓葬的方位摆放，随葬品的多寡，墓室的巨细等，充沛显示出墓主人的身份不同和等级不同。中心大墓的主人等级最高，其他的墓主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可见他是“一人独尊”的王者。他的坟墓就成了“王陵”，因而，牛河梁积石冢便是我国最早的王陵。
题图为牛河梁遗址第二地址
原载2013年03期《文明向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