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究的芮国”赏周风遗韵
——“陕西刘家洼考古效果展”形象
光亮日报记者 李韵
陕西省渭南市澄城县刘家洼,一个出了县城就无人知晓的小村庄,却因2018年的一次考古发现名声大噪——这儿曾是芮国晚期的国都。
芮国,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诸侯国,也由于考古发现,揭开了尘封3000年的前史面纱。
2019年12月13日至2020年3月1日,走进我国国家博物馆北16展厅,在“周风遗韵——陕西刘家洼考古效果展”中,您能够正常的看到一个小诸侯国的前史风貌,倾听那段前史足音。
观众在国家博物馆“周风遗韵——陕西刘家洼考古效果展”上观看展览。燕翔摄/光亮图片
1.小国之光
芮国,是西周至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把卿士芮伯良夫封在芮邑,周成王在位时正式树立芮国,国君被称为芮伯,曾在周王室担任司徒的职务。《史记·秦本纪》记载秦穆公二十年(即公元前640年)秦灭芮国。亡国后,芮国君主宗室以国为氏。
史猜中对芮国的记载非常含糊,寥寥几句没有一点信息显现刘家洼与之有何联络,所以当考古队发现出土的青铜器上呈现“芮公”的字样时,“欣喜若狂,简直不敢相信”。陕西省考古研讨院副院长、考古领队种建荣对其时的状况浮光掠影。
种建荣介绍,刘家洼遗址作为芮国从前重要的都邑之一,地处古代交通要冲,为秦晋争锋之地,战略方位非常要害。遗址是一处居址与墓地一起构成的聚落,由长达数百米的夯土墙与壕沟设备合围构成一个相对关闭的区域,总面积10余万平方米。其内发现有高等级修建、铸铜与制陶手工业遗存。
刘家洼墓地已发现规划不等的墓葬200余座,这中心还包含两座“中”字形的高等级国君大墓。种建荣介绍,在2号墓中,出土了7尊鼎,显现了墓主人诸侯的身份。最要害的是,在墓的椁室东北角发现一面建鼓,鼓柱铜套上刻有铭文“芮公作器”,下面压着的1柄铜戈上亦有“芮行人”的铭文。据此判别,这儿是一处芮国后期的国都遗址及墓地,墓主当为春秋早中期的一代芮国国君。
“周风遗韵——陕西刘家洼考古效果展”共遴选文物展品300余件,除了少数为取得“2005年度全国考古十大新发现”的陕西韩城梁带村东周芮国墓地外,绝大部分是来自刘家洼东周芮国墓地的最新发现。这一前一后、严密相关的两处关于芮国的重要发现,弥补了周代前史的缺环,成为难得一见的考古大发现姊妹篇。
2.钟鸣鼎食
展柜里,各种类型的青铜器,直观地展现着周王朝严厉的礼仪准则。
“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是周代王公贵族日子的描写,鼎簋般配更是西周等级准则的表现。文献中记载,在周代祭祀或宴飨等礼仪中,皇帝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上士三鼎两簋、下士一鼎一簋。鼎簋等礼仪重器,在“礼不下庶人”的周代丧葬准则中,是贵族的专利品,一般布衣只能用日用陶器陪葬。
礼器是表现其时等级准则和身份的标志。礼器又以鼎为中心,展览中鼎的数量最多,并且纹饰也分为波曲纹、垂鳞纹等多种。那并排摆放、大小不一的7只鼎,出土于2号大墓,也便是芮国国君墓。其他展柜中的五鼎、三鼎、一鼎墓等,也与芮国其他贵族的等级相匹配。
展览中还有不少比方簋、簠、壶、爵、盉、匜等青铜器,这种食器、酒器、水器的组合也是周代礼制的一部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说明周人将祭祀和战役视为国家最为重要的工作,祭祀与礼乐密不可分,祭祀文明逐渐开展成为礼乐文明,乐与礼相同重要,乐的效果对上层,大多数都用在祭祀、宴飨、仪式等,助礼仪、飨鬼神;对基层则是教化民众、引领习俗。
作为礼乐文明的重要载体,乐器的组合与数量也极为考究。
刘家洼“中”字形大墓的乐器组合均为编钟、编磬各两套,并配有多件建鼓、铜钲、陶埙等。春秋时期,贵族诸侯一般陪葬一套乐器,比方曾侯乙墓。而刘家洼遗址两座大墓出土的钟、磬、鼓、埙组合均各有两套。别的,三号国君夫人墓出土了四件镈钟九件钮钟的乐器装备。这些现象标明芮国贵族对音乐有着特别的喜爱和痴迷。
看起来,芮国君王严厉遵守着周王朝的礼乐准则。但是,记者留意到一个“失常”的现象:已然乐器标配是“九钮四镈”,为什么展柜中同一组却有五件镈钟,且有一件与其他四件的款式不一样?而另一个展柜中的一组九件钮钟的纹饰也一失惯例,它们是同一组吗?作为乐器,纹饰不同会不可能影响音准?
种建荣解说,“九钮四镈”是周代礼仪的标配,也最为常见。但在各地的考古开掘中,曾呈现过九钮六镈、八镈,甚至有十钮四镈,可谓之立异,也是其时“礼崩乐坏”的一种折射。“你看到的九钮五镈,出土于刘家洼3号墓,这种组合编钟的装备,应为芮国的立异。”他说道。
关于九个纽钟纹饰不同,他介绍,正常的状况同一套的纹饰是相同的,但墓葬里有时会呈现“凑器”现象,仅仅为了到达礼仪所需数字罢了。至于凑集是否影响演奏,却是未必。“最初方案运用刘家洼1号墓编甬钟和编磬独奏的时分,发现七件甬钟傍边的第7件音高禁绝,咱们就暂时找了别的一套编甬钟中的一件甬钟来代替,它与1号墓编甬钟为同一个宫调,这样才顺利完成了演奏。”展厅里播映的布景音乐《北京的金山上》,便是用这套3000年前的乐器演奏的,清脆悦耳,宛如天籁。
刘家洼还出土了勾云形的石编磬,也是两组十件。据种建荣介绍,这种勾云形的石磬仍是初次发现。乐器自身现已异乎寻常,更为传奇的是考古开掘中只在盗洞中发现了其间的一件磬,其他九件磬则是由文物考古部分和公安机关经过艰苦的追缴才合浦还珠,终究康复了原有的组合系列,可谓现代版的“物归原主”。
镈钟 光亮日报记者 李韵摄/光亮图片
3.金玉交辉
展厅里按份额恢复了1号墓开掘时的现象。除了编钟和编磬,两件玉戈和几串项饰也招引了记者的留意。
“正人无故,玉不去身”,是周代贵族的基本特征,也是我国远古以来构成的一起文明现象。玉器的主要用途是礼仪和装修。刘家洼出土了很多玉器,包含玉礼器、玉饰品、玉用具、动物形饰品等,礼玉有璧、琮、圭、璋、璜、戈等,装修玉有玦、角、牌饰、管、珠等。尤其是那些串饰,有的是玉和玛瑙珠串连,有的还相间串有青铜鱼、陶珠。它们是悬挂于椁室周壁的,尽管韶光流通3000余年,但仍然能够想见当年那流光溢彩的现象。
与之前见过的东周墓地不同,除了青铜器和玉器,在刘家洼还出土了不少金器。展厅里一根长1.4米的金首铜樽权杖令人停步。金质权杖头的纹饰是青铜器上常见的蟠螭纹,是迄今发现的仅有一件金质权杖头。
刘家洼出土的金器,还有虎形牌饰、牛首衔环饰、螺旋状金耳环、金手镯等,尽管与鼎、簋等青铜器比较,它们很小,但造型无不充满着稠密的北方草原文明气味。而它们的纹饰,用的是青铜器的兽面纹和龙纹等。这种借用青铜器的铸造工艺和纹饰的做法,显现出与青铜工艺的密切关系。
金玉交辉的表象,透射出来的是东西沟通畅通领悟的文明磕碰。因而这些金器的发现,关于讨论春秋时期关中与北方之间文明沟通、族群互动与交融具有重要意义。正如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院长、教授雷兴山所说,不同文明传统、族系布景的居民一起运用同一墓地的现象,提醒了芮国后期民族、文明交融的实在图景,呈现出地缘国家的基本特征,是研讨周代社会组织、人群结构的重要资料。
礼制社会孕育了兴旺的礼乐文明。大墓中成套的编钟、编磬,代表身份等级的列鼎、列簋等,无不标志着墓主人生前身后的荣耀;加上一些奇风异俗的金玉装修品,更让这个分封小国的风格非常异乎寻常。
《光亮日报》( 2019年12月17日 0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