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董其昌在《画禅室漫笔》中言:“作书最忌方位等匀,且如一字中须有收有放,有精力相挽处。王大令之书,从无左右并头者,右军如凤翥鸾翔,似奇横竖。米元章谓大年《千文》,观其有偏侧之势,出二王外。此皆言安置不妥平匀,当长短错综,疏密相间也。”
不管疏密巨细,应各适其用,当疏就疏,当密就密。当疏不疏,反成寒乞;当密不密,必至凋疏。因而需求疏密相间,互相衬托,处理好汉字全体的空间联络,熟谙“牵一发而动全身”之规则。
在《雁塔圣教序》中,疏密空间组织妥当,结字收放独出机杼。总结而言,可归纳为三大类,如下例举:
01/ 左收右放
“妙”字左旁“女”横画做提处理,可节约字内空 间,右部“少”之撇较长,用笔细挺,在收放中表现出生动生动之感。
“藏”字为上下结构,下 部字内“臣”字横与横距离密布,空间缩小,而将戈钩拉长,构成左收右放 之势。
“神”字左面之“示”旁所占空间份额与右边之“申”平等,且横画略长,但“申”之竖画拉长扩展,与左面之短竖比照明显。
“凡”字在用笔和结构上均为左收右放,左面之撇短而挺,右边之横折弯钩弧度较大,用笔之劲挺更使结构表现出灵动潇洒之感。
02/ 中心收四周放
“腾”字左旁“月”呈内擫之势,使右部左移,中宫紧收,笔画之聚散聚散,使整个字出现出挺秀清劲、美丽峻拔之感。
“黎”字中心部分紧收,四周开合有序,横与撇、捺笔画长度的添加,使得整个字形既沉稳又灵动,并出现出对角效应,美感十足。
“寂”字四周放中心收,横、撇、竖之拉长与中心部位紧收构成明显比照,既增强了险劲之势,又确立了慎重之态,收与放在字中对立统一。
“虑”字之笔画短且散布零星,字形偏长,中心部位之“田”字内部空间较密,使整个字出现收放有致、自若调和之结体。
03/ 中心收上下放
中心放上下收之类的字表现为中心部位较广大而上下部位较窄小。“蠢”字撇、捺长度添加,使得整个字开合有度,收放得当。
“昏”字上部横与戈钩笔画之拉长,整个字上大下小,但并无压榨之感,反而中心部位大开将下边之“日”交叉其间,使得上下两部融为一体,因字立形。
“暑”字上部“日”偏方,下部“日”偏长,中心部位横画过度加长,而撇画又添加了字态之动感,慎重中带有少许生动,使全体字形纵收有理,并不呆板。
“要”字横画较多,将下部“女”横画拉长,横画的犬牙交错增添了字之层次美,且第一横画缩短中心横画拉长避免了虎头蛇尾之嫌,使整个字更有神韵。
字之收放是相对的,有收才有放,反之亦然。在一个字中应有收有放,且收放有度,以寻求字之松紧、巨细、宽窄比照的结体美感。收要收得合理,放要放得合度。
清代蒋和在《学画杂论》中云:“字有收放,画亦有收放。当收不收,境地填塞,当放不放,境不舒展。”在褚书中,收放的斗胆运用使得通篇看上去重心平稳、全体疏朗、生动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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